有次,我很茫然地走在街頭上。
不知道要去哪裡,但是就是不想回家。不想工作、不想看書、不想寫論文,什麼事情都不想,就在路上一直走著,從景美走到新店,再走到烏來,本來想要往山裡面走的,後來又怕自己走不回來,只好折返。回程的途中,我一直在想那個茫然是什麼,後來我慢慢明白,好像是一種對於自己「形狀」的不確定⋯⋯
- 這個世界有沒有我到底有什麼不同呢?
- 我和其他的人有什麼不一樣呢?
- 我自己的特色是什麼?
- 我是什麼?
- 拿掉了那些標籤,我是誰?
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地震,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偶爾來一次,有時候來的時間比較長,有時還會有餘震,但是每次都搖晃到自我概念。
你曾經也有類似的地震經驗嗎?
重複出現的人生
前陣子訪問奶媽的時候,她談到自己雖然寫很多愛情,但是在感情上面卻有幾段不順利,她發現自己總是在這些戀情當中重複某種模式、變成不知情的小三,但這也才讓她開始去想,自己真正想要的愛到底是什麼?
同樣的狀況也產生在自我定位身上。
從小和媽媽相依為命的她,內心有兩個很複雜的感覺,一方面她聽媽媽的話、順從母親的決定;另外一方面又很想叛逆、反抗,想擁有自己的自由。但不論是哪一個,都是和媽媽一起連動著。不太確定如果自己做選擇的話,那個「核心的自己」是什麼。
如果你的家裡也有一個影響你很深很深的人,那麼你大概就會理解這種心情——不想被控制但是又害怕不被控制;渴望自由但是又擔心自己做決定後需負擔的責任。
模仿的魔法:愛自己之前先找到自己
很多書都會跟你說要愛自己,但如果你連自己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,要從哪裡開始愛起?奶媽談到過去的生活當中,自己許多的日子都是和媽媽在一起的,所以常常不確定自己是什麼,於是她發展出一種方法來找到自己的形狀:模仿。
- 找一個或者是幾個你身邊很崇拜的人,模仿他們的穿著、打扮、談吐、講話的方式。
- 在過程當中,時時留意自己的感受,你在學誰說話的時候,覺得最自在?在模仿誰的時候,覺得最痛苦?然後嘗試把這些感覺記錄下來。
- 試著把你在模仿的時候,把一些你喜歡的地方留下,討厭的地方刪掉。例如你很喜歡某個朋友講話的方式很直接(相對於你自己總是很彆扭),但是你很討厭他會酸人當有趣,那麼你只要學前半段就可以了。
- 你從不同的人身上,截取自己適應的部分,最後組成你的形狀,這個形狀就是獨一無二的。就像去自助餐店,每一個人會夾的菜都不一樣,雖然一開始是模仿,但漸漸的、你會找到自己菜。
這個做法的一個關鍵是,要時時刻刻留意自己的感覺,如果你總是囫圇吞棗,沒有消化就吞下去,那麼有可能最後你會變成四不像,誰都學不好,反而失去了自己。
燕麥奶咖啡的啟示
我記得那一天我從新店回家的路上,實在是有點累了,走進一間咖啡店坐著休息,看到菜單上面有燕麥奶的咖啡就點了,我估計是因為最近看到很多燕麥奶的廣告,覺得好像喝這個很潮。結果喝一口就受不了,這我真的不行⋯⋯
然後很特別的是,那一口咖啡反而讓我突然醒過來。我發現,雖然我還不太確定自己要什麼,但在嘗試的過程當中,至少可以確定自己不要什麼。就像是艾爾登法環的地圖,在幾個地方死掉以後,就知道那些地方不要再過去了。
雖然你還是不知道要前往哪裡,但你至少知道,走哪裡比較不容易死。
我覺得好像定義自己也是類似過程。你可以思考過去這一整個星期裡面:
- 做什麼事讓你感覺到快樂?
- 做什麼事讓你沒感覺?
- 做什麼事讓你覺得痛苦?
然後試著在未來的一個禮拜裡,增加那些會讓你覺得快樂的事情出現的頻率,減少讓你痛苦的事情出現的頻率,然後看看這個星期的你,和上個星期有什麼不同。
自我的形狀是隨著時間慢慢被累積和組合出來的。就算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是誰,那也沒關係,慢慢來,會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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節目大綱
在這次的節目當中,我們會談到奶媽的
- 起伏跌宕的感情生活
- 約跑過程的種種
- 喜歡算命但又不相信算命
- 奧德賽裡一個關於「勇敢」的神話故事
- 奶媽的媽媽⋯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