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始做廣播之後,
我發現我有兩個很重要的改變。
第一個是,我開始喜歡自己的聲線,喜歡閉上眼睛說話,所以每一次錄節目,我都是閉上眼睛錄的。而在這樣的過程當中,我好像有跟自己更靠近了一點。
第二個是,我開始學會在說話的速度上面,慢下來。以前我講話大概像張小燕,但現在比較像是蔣勳;以前我非常討厭講話慢慢吞吞的人,總覺得他們在浪費人生,但現在我發現我可以調整自己說話的速度,有時候如張小燕,有時候如講勳;有時候很有效率,有時候,可以慢一點點,接近自己的心靈。
光是這樣的一種改變,我就覺得自己很棒了。
博士班念一年級的時候,我的其中一個敘事治療的老師跟我說,我的人生似乎有一種「急躁」,急著要變好、急著讓別人覺得我很重要、急著付出關懷、急著讓個案看見他的改變,可是這個好多好多的急,並沒有辦法讓我真的前進,而是有些時候,讓我在同一個地方繞圈圈。這句話,我竟然花了五年才體會。
直到最近開始接了一些個案,我慢慢去拿捏說話的速度,有點像是調音師一樣,透過不同講話的高低快慢,和自己,也和個案相處。
我在唸台大的時候,我的指導教授總是喜歡在演講或主持的結尾說:「希望我們在人生裡面,漸漸能夠找到一種彈性。」以前我總是認為,這是他讓現場的聽眾感覺到溫暖和雞湯的結尾。
但現在我發現,似乎至少講話速度和聲音高低的彈性,真的是可以透過自己有意為之而調整的。而改變聲音,又往往能夠震動心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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難怪,在前幾天的夜裡,
我夢見自己變成了百變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