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多的時間,我遲疑憂懼害怕躲藏,只為了已經消失的過去與正在消失的現在。
以河流喻之,像是捲起褲管站在時間的小溪中,望著不曾為我駐足的水流,水裡的沙子,滾動的卵石,細小而螢光的魚等,在我足踝膝際如同泥鰍般溜走。
就像大哥哥無法一輩子陪小牛去田邊的溪泥裡捉泥鰍,
身邊的人也無法永遠伴在你心中。
小時候要好一起堆沙堡的朋友,
讓記憶裡每天傍晚都有夕陽餘暉相伴的浪漫;
曾經喜歡或陷入熱戀的對象,
讓歲月中的海邊和圍巾都有橙色的溫暖。
然而這些人哪去了?
這些心愛的可愛的摯愛的,
這些換帖的嘛集的相見恨晚的,在額頁中留下刻痕後就消失了。
我什麼也不能做阿!
站在河裡濡濕了褲管,眼睜睜地看著重要的人(或曾經重要的人)乘著河流的翅膀遠離我的背脊,卻也沁入了我的胸膛、心臟。
我一直是這樣以為。
然而,我終於體會我們能做的其實很多。
人的信任不同於河流,來得慢,去得也慢。
我們很難信任,但真正信任以後,又很難懷疑。
而在失去信任後,要再重新得到信任更加不易。
與其痴痴地惆悵逝去的河水,不如伸手入水,盡可能抓住與珍惜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,在一切都太遲之前。
或者把手放開,失去一切就等於得到所有。
真正的快樂是,我今天看到一朵美麗綻放,清新脫俗的花兒,我覺得好開心。
但我不會期待明天再能看見這朵花,因為美本身的意義是奠基在無法擁有。
看來我得去買個魚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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